我怎么知道,别问我
 

【综述】俄国志士百年挣扎

《苏联亡党亡国二十年祭》第一章《19世纪:俄罗斯知识分子折腾的100年》的提炼、补充及与aph创作的结合。

事实上只是自己的读书笔记,才疏学浅,仅供参考。 



俄语的知识分子一词最早源于拉丁语的intelligens。后者在创造初至发展完善中不乏冷漠尖酸的含义,但在俄语中,“知识分子”却带有不容推卸的道德意味。露家知识分子大多具有经世作风,不满足于对世界的理性认识(如西欧普遍知识分子那样),而是期望在某种程度上改造世界、造福人民。他们把反抗黑暗与暴力、追求真理与自由、对人民的深刻关怀看作自己的责任。

“我的灵魂由于人类的苦难而受伤。”——拉季谢夫(被捕、流放西伯利亚)

“当拉季谢夫写下‘我的灵魂由于人类的苦难而受伤’时,俄罗斯的知识分子便诞生了。”——别尔嘉耶夫

“(我)宁愿伤害俄国,宁愿让他伤心,让俄罗斯蒙羞,也绝对不说一句谎言。我必须把真理和祖国联系在一起。”雅可夫列维奇·恰达耶夫(曾随亚历山大一起远征法国)

这个时期,知识分子们对露的认知也发展了。上述引用中的最后一位恰达耶夫在他的《哲学书简》中就写道:

我们不是人类大家庭中的成员。我们既不属于西方,也不属于东方。我们既没有西方的传统,也没有东方的传统。我们属于这样的民族:他不能成为人类大家庭的成员,他的存在仅仅是为了给世界提供某种重要的教训。

瞧瞧这话说的,多惨呐,又多真实。玉门关以西、柏林墙以东,皆可东可西。一直以来,露作为亚欧交界地区的唯一超级大国,都是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地位,独立于东西之外。要说他没有困扰那是假的,一个民族,一个国家,是需要文化根基、文化归属的。他在东与西之间摇摆,并无法就此决心抛弃一切融入西方(或说即使他这样做了西方也仍然不会接纳他,出于历史恩怨、信仰冲突等),却也不能停留在原地。十九世纪,工业时代蒸蒸日上,已经到了不进则退的地步。

尽管这严重地伤害了俄罗斯的民族感情,但也催生了俄罗斯的自我认知。俄国思想史始于此,俄国知识分子与历史命运紧紧相连也始于此。

文人志士的觉醒,是露绝地重生的开始。


 因为坐拥东西的分裂,从一开始讨论就是立场不同、观念各异的,然而在最初,这种对立却相当和平、理想。赫尔岑说:

我们像是希腊神话中的门神伊阿诺斯,或是像一只双头鹰,我们望着不同的方向,与此同时却又有一颗共同的心在跳动。

这颗心就是俄罗斯。

西方派认为俄国绝无法孤立于欧洲,必须走西欧的自由主义道路,这是遭西方现代性冲击后内心震撼和失望的反应,然而他们的表达又仍然是以典型的俄罗斯的方式——极端激烈与强烈感性。

斯拉夫派捍卫俄国传统,认为俄罗斯历史不容玷污,反对追随西方,又逐渐绝望地发现,俄国的历史精神与现状完全不匹配,东正教的相爱和拯救精神从来没有在俄国兑现。

这一时期的争论是是近乎贵族礼仪式的沙龙讨论,绝不画地为牢,允许改换门庭,他们“既远离保守主义的盲目片面性,又远离革命的无道德性及危险的自我信念”,与后来俄国民粹派和布尔什维克喧闹的辩论大相径庭。

他们互为表里,逐渐融合,而都归于俄罗斯。

但是,因为长期处在极权专制的统治下,俄国的反叛精神常常走向极端。知识分子的和谐讨论也没有持续太久。 


1853年,克里米亚战争失败。这极大地刺激了俄国知识界,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俄国命运的讨论,这一时期的知识分子呈现出了“平民色彩”的特点。

平民知识分子沿袭了文化精英“不与官府合谋”的传统,否定国家、否定秩序,但却不齿于他们虚假的彬彬有礼,认为他们软弱涣散、缺乏战斗精神。于是,受空想社会主义影响极大的民粹派登场,并分化出了民意党敢死队,开始从事恐怖活动。

他们对革命义无反顾、对敌人极端残忍。代表人物涅恰耶夫在《革命者教义问答》中声称:

革命者的唯一热情即是革命,道德法则也不在话下。如果饥荒、水灾、地震能促进革命胜利,那么就让它们来吧;如果同盗匪结盟能加速革命胜利,那么不妨结盟吧;如果人民不觉悟,就设法加重人民的苦难,促其起义吧。

后世认为,政治恐怖主义起源于这一时期的俄国。后来人们所见的世界范围内共产主义对政治犯的冷酷,比起说是因为马克思的理论,倒不如说是因为十九世纪的俄国传统。换言之,如果不是露率先建立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、对其后的社会主义国家都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,普天下的红色又都会是另一番模样。

说实在的看到这里我是很震惊的,但意料之外、情理之中,也就是历史必修一上那个“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的国家学说”的道理。

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,因为第一个涉足这块领域的是露了(仏没有成功),他就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所有历史带进了他的新制度中,把这个从没有人尝试过的制度拧成了他自己的样子。从露开始,其后的所有社会主义国家都延续了露的历史,染上了沙皇的色彩。若还未意识到,只知道仿照他、照搬他的一切(无论是他主动输出,还是别人主动学习),于是,原本不存在于学说中的政治恐怖,就因为露,而在这个制度中留存了下来,甚至于成为了它的一个特点——红色恐怖。这是意识形态斗争中西方最乐于津津乐道的。

所以说露的影响力有多大呢,侵入骨髓。凡你要推行这个制度,就已经是染上了他的集权病。唯一解药就是走本国特色道路,而那就意味着脱离露的掌控了,露就会干预,如洪如捷;要么就直接与他决裂,但也仍然不知道效果如何,如南如中。这又是后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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